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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一早,心情有點不安定,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期待或是緊張的具體原因,

但是大概從小被制約慣了,過年忍不住就要武裝起來,

從小就在臺北過年,所有的公公婆婆伯伯叔叔阿姨舅舅通通住在臺北,

沒有南北奔波,過年代表的是,見到數不清的長輩,「嘴巴要甜」(誰來殺了我吧)。

接受同輩間的比較,雖然功課都比人家好,但是硬梆梆的,嘴巴不甜,就矮人一截。

所以過年總是戰戰兢兢,自尊受損。

好不容易長大了,嫁人了,夫家的公婆也好相處,跟著小孩叫爺爺阿嬤也很自在,

回阿嬤家吃吃喝喝睡一天,再去外公外婆家吃吃喝喝,

姐妹妯娌之間一團和氣,小孩子之間也沒有比來比去的, (不過不知道小孩子是怎麼想?)

被制約緊繃的神經,在真正過年的時候,是呈現非常鬆弛的狀態,

奇妙的是,如同一開始所說的,除夕一早,一聽見某種聲音,那個緊繃感就來了,

那個聲音就是------少女的祈禱

除夕一整天,從一大清早開始,辛苦的清潔大隊,要不停的穿梭大街小巷,是清除大家大掃除的垃圾嗎?

接下來四、五天都不收垃圾,所以大家都拼命倒嗎? 把沙發丟掉空出地方來存垃圾嗎?

總之,從一早就會聽到平常傍晚才會聽到的少女的祈禱,

我們家廁所的窗戶居高臨下,山下偌大的眾社區,平常廣播聲、放炮聲、警笛聲都是聲聲入耳,

垃圾車從這~~~~~~裡收收收收到那~~~~~~裡,通通都聽的到,真的收一整天喔。

早上打包過夜衣物、中午隨便吃吃、下午趕小孩去洗澡,都伴隨著美妙的輕音樂,

等到聲音靜下來,就差不多該回阿嬤家吃年夜飯了。

接下來的幾天,灰熊的安靜,隱隱約約飄來ㄆㄨㄣ的味道,

如果有沖天炮劃過,稍微可以遮蓋一陣子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 

今天早上正在賴床,突然,少女,她、她、她又來了!

也是一早,也是丁丁冬冬的少女的祈禱,

喔,年過完了。已經初五了,恢復收垃圾了。

打起精神來,和清潔大隊的大哥們遙遙呼應,洗衣服去。

 

丁丁冬冬~~~~要過年囉!

丁丁冬冬~~~~年過完囉!

對現在的我來說,這幾年過年,印象最深刻的聲音就是她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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